门罗不是契诃夫她自成一派 “桥上一吻”读懂门罗
2013-10-13 09:16:37
来源:羊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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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罗不是契诃夫她自成一派“桥上一吻”读懂门罗

门罗文本
偶然的窗口:从“桥上一吻”读懂门罗
□伊格言
偶然的窗口:
爱丽丝·门罗(Alice Munro)的作品主题往往过度细致幽微,而这样幽微的情感转折被包覆于极冷、极素朴的文字笔法之下,像土壤中的菌丝,像冰块中的气泡或针状杂质,不易为人发现,这直接导致了门罗的“难”。因此,能否读懂门罗,最主要的关键性因素即是能否对小说中的幽微主题有所感应。以下以《浮桥》为例(收录于短篇小说集《感情游戏》中)。
1
细微之处见结构功力
《浮桥》故事大致如此:尼尔(男)与金妮(女)是一对有点寻常又不太寻常的夫妻,其不寻常之处在于:其一,尼尔比金妮大16岁;其二,金妮得了癌症;第三,尼尔是个社会运动者。
长期以来,由于全心投入社运事业的缘故,作为一个丈夫的尼尔并不是个体贴的人。这点在小说中以几处细节表现——为了某些杂务,尼尔与金妮相偕拜访麦特与珠恩夫妇位于玉米田中的家。那是个朴实友善的农家,珠恩也盛情力邀尼尔与金妮两人入内作客。然而金妮才结束一段化疗,身体虚弱,不想进屋里去;因为一旦进屋,代表的是一连串寒暄问候等无法避免的应酬举措,对病人而言,那必然导致精神与身体的无谓耗损。于此,尼尔与金妮产生细微的意见不合:
“可是剩了好多豆子浓汤。”珠恩说:“你们一定得进来帮忙清掉那豆子浓汤。”金妮说:“谢谢。可是我什么都不想吃……”“那就改喝点东西。”……金妮向尼尔招手要他过她车窗来。“我没办法。”她说:“就跟他们讲说我没办法。”“你知道你会伤到他们的面子。”他低声说:“他们是好意。”“可是我没办法。不然你去好了。”他弯身更近:“你知道若你不去会怎样。看来会好像说你比他们尊贵许多。”“你去。”“你一到里面就好了。冷气真的会让你舒服些。”金妮摇头。
此处不提尼尔的身份(社运领袖)以及此一身份所带给金妮的长期不满——想当初,老娘我可是不顾众人反对嫁给你这个没行情的人;谁想到你满脑子只有你的社运,谁想到你对我并不体贴。事实上,作为一个组织者,尼尔必然有其世故之一面,对于人际间细微的阶级差异(以及因此差异而生的权力结构图像)必然有其适切的应对之道,面对所有可能发生的冲突、算计、妥协、权力分配与交际场——这是社运者的必要技能。
然而此刻,这样的“世故”带给金妮的却只有麻烦、只是困扰——老娘我才刚做完化疗,你就不能迁就点吗?
老娘金妮终究留在户外,没有进屋里去。她躲进玉米田去小解(更大的解放之前,一种小规模的预演,迷你版的“解放”——此处我们看见门罗的结构功力;先给出小的版本,再逐步推演至大的版本;先递出“试用包”,接着再奉上“一整瓶”),回来时便遇上了男主角瑞克。
2
短篇佳构独有的“神秘时刻”
少年郎瑞克是个餐馆服务生,麦特与珠恩的儿子——对,主题正是金妮与瑞克的姐弟恋,或者其实称不上“恋”:因为《浮桥》所开启的,不见得是爱情,不见得仅仅是爱情,而是笼罩于一切之上的另一种庞巨之物,一种可能性,一种阴影或光亮,生命中一扇稍纵即逝的窗口。是以门罗先是让这对初次见面的男女主角讨论了一件奇怪的事:
“是吗?”他说:“我也不戴表。我从没见过也不戴表的人。”她说:“对,从来不戴”“我也是。从来就不戴。……就像,我好像本来就知道时间。差个一两分钟上下。顶多五分钟……有时餐馆顾客问我,你知道几点吗,我就告诉他们。他们根本没注意到我没戴表。厨房有钟,我一有空就去查看。从没一次我得进去跟他们更正的。”
他们在讨论手表?当然不是。他们在讨论时间?不,也并非时间本身,而是一种“特异功能”,一种“对自然韵律的感知力”。X教授该来研究他们——他们体内自有其定时器,而此一定时器并不用以对应现实生活所规范的日常作息(手表),而是向自然敞开、向“人之本性”敞开、向“人”敞开。如此对话在初次见面时发生或许奇怪,却也十足合理:那原本便是一对陌生情人之间的调情,闲聊兼且试探——尽管难免别扭。
在瑞克体贴地询问金妮(“要不要我进去告诉他们你想回家?”“你累了吗?要不要回家?你要不要我进去跟你先生说你想回家?”“不要。不要那样。”“好。好。那我就不要。反正珠恩大概在里面给他们算命。她会看手相。”)之后,他们踏上了浮桥,那段命定的,未曾预期的旅途。而后终究遇上了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神秘时刻”——当然也是关键时刻——夜里浮桥上,男孩与老妇的深情一吻。
一个吻。一个神秘时刻。
事实上,不仅仅是门罗,绝大多数的短篇小说佳构必然建筑在每一个独属于它们自己的“神秘时刻”之上。小说的底牌就此掀开。
3
“桥上一吻”神秘时刻的到来
然而在此我必须先行引述另一细节——在走上浮桥之后,在深情一吻之前,一个镜头,一个安静的凝视:桥身轻微移动让她想象所有这些树和芦苇田都安在浅碟子上的土里,而路是条漂浮的土丝带,下面都是水。水仿佛这么静止,但又不可能是静止的,因为如果你拿眼盯住一颗星的水影,就看得出那星是怎么眨动变形又溜出视线。然后又回来了——但可能不是同一颗。直到这时她才发现没有了帽子。她下车小便时没戴,还有她和瑞克讲话时也没戴。麦特讲笑话时,她坐在车里头靠椅背眼睛闭上也没戴。她一定把帽子掉在玉米田里,而慌张中就把它留在那里了。
被遗落的帽子自有其象征,然而这不是重点。这顶帽子是个平凡的象征,其威力远不如在它之前关于水与群星的描述。浮桥之上,水恍若静止,但又不尽然——作者给了我们一个暧昧的“证据”——她形容,当你凝视着水面上的星星,那星星可能在极细小的波动中移动或隐没,而后复现──但可能不是同一颗。一种奇异的述写。像海面上的瓶中信,这镜头显然极其安静(在小说的氛围中、在那样数个空镜并列的剪接节奏里、在读者的脑海中),但其内容物又如此“有戏”,如此喧哗,如此充满张力。
那“不知是否是同一颗星星”的想法(一个带有哲思意味的微型议论)投影出一种虚幻感,而“水面摇荡中的星星”的实景同样予人虚幻之感。那不是星星本身,那只是星星暂存的倒影;那不仅仅是虚幻,那是双重的虚幻。在这虚幻的世界里,一切眼前实存之物(眼见之物)都仿佛只是蜃影。读者与小说主角老妇金妮在此结伴步上了浮桥,一趟奇异的旅途;而正是这神秘时刻的初现预示了下一个神秘时刻(桥上一吻)的到来。
我极喜爱此一细节。是这样的细节使得小说本身凌空腾飞于文字和情节之上——换言之,腾飞于它自身的有形肉体之上。
我记得小说家李佳颖曾做过一个极精彩的比喻:我盯着一个娃娃屋瞧,路过的人以为我探头探脑为的是那些可以放在手心里的小椅子、小电扇与小马桶。我试着告诉他们:不,让我着迷的是那个椅子与电扇之间形成的走道,洗手台底的凹处,马桶水箱下方靠墙的空间……但我用手指啊指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地方,那些罅隙,只有在东西摆对位置的时候才会出现;只有在灰姑娘一天的苦难结束,躲进去哭泣的时候,才会发亮;只有在不问灰姑娘家里怎么可能出现抽水马桶时,才会看见。
准确。小说家以其装置功力将人物、情节、意象等小说元素一一摆放于正确位置,为的正是那仅存在于虚幻之中的神秘瞬间——它偏偏就不是文字本身、不是人物本身、不是情节本身、不是意象本身;它是某种走道、凹陷、隐密的空间,它腾飞或隐藏于小说所构筑的现实之外——但也正是在小说家将人物、情节、意象、对话等实存之物全都摆对了位置时才能有效地将它由虚空之中召唤而出。在《感情游戏》中,门罗向我们展示的正是这样的基础技术。
4
整个世界变成了那个窗口
接下来故事进入结构上的高潮:一番试探之后,这对老少配在浮桥上接吻了。一个晃荡不安的吻(他们脚下并非坚实之地面,而是水面),黑暗的吻(因为太阳已隐没了,存留的仅有浮动不定的星光),秘密而怀抱着背德之刺激与快乐的吻(“反正珠恩大概在里面给他们算命。她会看手相。”),生命中一扇偶然敞开的窗口。对比女主角金妮的处境:她嫁给了比她大上许多岁却又不甚体贴的社运狂热分子,她是个病人,她刚做完化疗,拖着虚弱的病体──这是一场奇遇,一个神赐的礼物。
门罗的形容是这样的:“真可惜月亮还没出来。”瑞克说:“月亮出来时这里真是好。”“现在也好。”他手臂溜过来环住她,好似他这样做一点问题也没有,并且要多久就多久。他亲她的嘴。对她来说,她似乎生平第一次参与一个本身就是件大事的亲吻。
确实,这是个意外;然而在那一刻,那“本身就是一件大事”,或者,依我看来,那大事变成了“全部的事”──偶然的窗口扩大了,整个世界被窗口溢出边界的光所笼罩,世界变成了那个窗口。
偶然的事就是全部的事,像是一种自生命中逃逸的、歧出的另一种生命,仅为了此刻而存在;而原本的生命主体(一位社运者的妻子、一场意外疾病的袭击、一段有点幸福却又不会太幸福的婚姻)则逆反成为残余,成为赘物,成为幻影。那是人的深邃与神秘,生命本身如流体般变幻不定的可能性。仿佛天启。作者献给书中人的礼物(或者反过来说亦可:书中人献给作者的礼物)。
老太太门罗这样为它收尾:
回到干地后,金妮突然想到尼尔。
尼尔头晕眼花又将信将疑,手摊向那头发间杂亮丝的女人,摊向那算命师的凝视。在他的未来边缘摇摆。无所谓。
她感到的是一阵轻快的爱意,几乎像笑声。
一阵温柔的喜极之感,凌越了她所有的伤痛和空洞,在这短暂一刻。 编辑: 邬嘉宏
门罗研究
看阿特伍德像喝苦茶 看门罗什么感觉都有
□羊城晚报记者 何晶
短篇小说是加拿大强项
羊城晚报:单从文本出发,您认为门罗能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原因何在?
丁林棚:门罗的作品比较平实,很现实主义,但也有很多想象的成分,讲的是小镇中女人的故事,主人公大部分是女性。她的作品非常贴近生活,我觉得她的作品可能更能吸引女性读者。门罗获奖,我一点都不惊讶,她是加拿大最有代表性的作家。
羊城晚报:为什么是门罗而不是阿特伍德呢?
丁林棚:阿特伍德在加拿大的声誉非常高,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包括加拿大国内评论界,认为具备实力拿下诺贝尔文学奖的,几乎都说是阿特伍德。但是,相对于门罗来说,阿特伍德可能缺乏心理的细腻描写。我一直研究阿特伍德,她的小说给人感觉她像是戴着机关枪的作者,全副武装,从情感的角度来说,她比门罗要欠缺不少。虽然我一直研究阿特伍德,但私下更喜欢门罗的作品。看阿特伍德的感觉,像喝了苦茶,而看门罗呢,是什么感觉都有的。
羊城晚报:能不能说,门罗比阿特伍德更能代表加拿大文学传统?
丁林棚:加拿大文学界自称,短篇小说是他们的强项,加拿大的短篇小说创作非常旺盛,优秀作品也很多。这可能和加拿大文学的起源有关。短篇小说短小精悍,能够在有限的篇幅内展现文学才艺,非常灵活。门罗是加拿大文学传统的代表。从早期到现在,都是写短篇小说,而且是系列的,读者可以分开看,也可以连在一块儿看。主人公或背景都是一样的,作者用不同的视角呈现生活中不同的时刻,门罗是这种文学传统的代表,她的获奖具有非常强的代表性。
我花了十多年时间研究阿特伍德,她和门罗的作品,我全部都有,从我的研究来说,门罗比阿特伍德更早获奖,我并不感到意外。门罗获奖,接下来阿特伍德基本没什么希望再得了。
加拿大文学研究
仅是学者的“副业”而已
羊城晚报:加拿大文学研究在国内学术界是不是比较边缘?
丁林棚:国内研究加拿大文学的,北京大学目前就我一个人,其他学校也有一些老师,但力量比较薄弱,位置比较边缘。我们的硕士博士论文答辩,很少有做加拿大文学研究的。每年都有加拿大文学学术研讨会,但大部分参会的学者是做“副业”的,完全做加拿大文学研究的很少。老一辈已经到了退休年纪,有两三个,比如南京师范大学的傅俊老师,年青一代比较好的,也就五六个人吧,比较少。
其实加拿大文学是非常有潜力,值得发掘的。加拿大国内有不少优秀的作者,很多外部读者不知道。在所谓后现代主义的当代,传统写作好像越来越少,但在加拿大文学创作中其实有很多,只是我们关注得少。
羊城晚报:西方学界研究加拿大文学的学者会相对多些吗?
丁林棚:在西方文学界,加拿大文学同样是边缘的。我曾在加拿大遇到一位当地的历史教授,他反问我说,加拿大有文学吗?想了想他终于说出一个作者名字,但这个人其实是美国诗人。甚至有人怀疑没有加拿大文学,国际学界也就只知道几个获奖作者。加拿大文学研究这块做得比较好的,有德国、英国、印度这几个国家,不过也是选取一两个有代表性的作家来研究,或者是与其有渊源关系的来研究,系统研究的比较少。
当然这跟加拿大文学发展有关。1860年代才开始有真正的加拿大文学,真正达到一定规模是在1920年到1940年之间,之前都是文学雏形,至少规模是不够的。1940年代以来,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加拿大本国非常重视文学,到处宣传,资助文学研究,尤其是加拿大使馆,他们更希望拿一个诺贝尔文学奖来获得肯定,甚至比中国更迫切,毕竟中国文学历史悠久,有渊源,但加拿大文学最早也只能追溯到1860年代。
加拿大设有各种各样的文学奖,积极鼓励创作,推动文学的意识很强。不过真正懂门道的,不看总督文学奖,而是看吉勒奖,因为总督文学奖有政治代表性,每年的奖项一定有政治意义,比如今年给个小教派作者,明年给西部地区作者,后年给土著作者等等。而吉勒奖是完全从文学角度来评判的。
门罗获奖对加拿大文学有推动作用
羊城晚报:除了门罗和阿特伍德,还有哪些优秀的加拿大作者?
丁林棚:比如说玛格丽特?劳伦斯,她的短篇小说,初初读完觉得好像懂了,但会疑惑故事怎么这么平淡?但你仔细深究下去,里边有很多秘密,在很多小地方,你会发现故事完全不一样,那些你根本不在意的地方,可能就是整个故事最精彩的部分。她故意不写出来,留下空白,让读者来判断,是非常适合细读的文本,充满各种解读空间。
羊城晚报:有评论说,加拿大作者获诺奖是加拿大文学正典化的某种证明?
丁林棚:门罗的作品本身就是正典,原本受到的关注少,跟地缘、政治有关系。门罗非常低调,很少接触外界,她获奖对加拿大文学应该会有推动作用。 编辑: 邬嘉宏
门罗一直在坚守自己的创作
——大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院长、加拿大研究中心主任秦明利专访
□羊城晚报记者 何晶
羊城晚报:门罗以短篇小说见长,诺奖颁给短篇小说作者,这是历史上罕见的,您对她拿奖感到意外吗?
秦明利:并不意外。门罗的作品虽是短篇小说,但内容非常丰富,篇幅很多,涵盖了长篇的内容。但我也有点吃惊,因为另一位加拿大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呼声也很高。她俩相较而言,门罗比较潜心创作,阿特伍德近十年时间的社会活动比较多。从社会影响力来说,阿特伍德的影响比较大,她自己写作,也做广播、电视,利用各种媒体的优势。门罗只是坚守自己的创作,社会活动不多,批评性的东西也很少。
羊城晚报:您认为门罗的作品有何特点?
秦明利:她的文学性很强,是非常传统的短篇小说家。文学作品一般的传统主题,比如爱情、死亡、别离,等等,她写得比较多。因为门罗作品特别丰富,虽然每个短篇讲的是很简单的故事,但一个故事表达一个主题,作品多,涵盖的主题也就多。门罗的作品系列性很强,尤其是这么多年累积下来,整体来看,作品是有丰富影响力的。短篇小说其实是更容易打动人心,比如莫泊桑的《项链》,比如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都很短小,但特别能够震撼人,艺术感染力非常强。门罗有很多短篇小说像寓言故事,读这样的短篇,读者会有种情感上的经历,从中有自己的感悟。门罗的创作数量多,但故事不重复,比如离别的问题,可以从多角度,以多个方式来讲。从语言上说,作为女性作家,门罗的语言比较细腻,但不是那种考究的,华丽的,而是非常平淡的,但平淡中玩味性很强,值得回味。
门罗出版
门罗作品国内版权全部签给了译林社
田智【译林出版社外国文学分社社长】:
我们一直关注爱丽丝·门罗的作品,但版权是今年才正式签下来的,之前她在国内的版权散落在几家出版社,有的买了但没有出版。我们跟代理商谈的时候,对方是希望国内能有一家出版社集中来出门罗的作品,集中打造一个作家,这正好符合译林社一贯的诉求,后来就把版权签给了我们社。
门罗是加拿大非常重要的当代作家,她一直专注于写女性,有人说她的文风神似契诃夫,她写生活、工作、爱情的失意,情节性不强,总是慢慢铺垫,最后给读者一种类似顿悟的感觉。正因为她的文字不华丽,国外有评论说她写作一个字也不浪费,每个句子都散发着光彩。比如改编成电影的短篇《熊从山那边来》,讲一对五十岁左右的夫妇,多年过去,有种失落感,门罗写他们遇到的困惑,最后让读者自己去体会和回味,这就是生活。
坦白说,就译林出版社的情况来说,曾经有段时间对出版短篇小说集比较犹豫,相对长篇小说来讲,短篇的风险会大些,这个感觉之前还是蛮明显的。但后来我们副总编袁楠出版了美国作家卡佛的短篇小说集,给了我们信心。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关键在于门罗确有文学价值。短篇小说其实不好写,鉴于篇幅限制,要表现得好并不容易。我认为,门罗的小说篇幅虽短,但内涵密度不输给一些大部头著作,这是她的力量所在,看似平淡的情节,但传达信息的密度非常强。
门罗擅长写女性生活,写的就是你身边的人和事,都是你熟识的东西,女性读者很容易就有共鸣,但文学总是相通的,作为男性读者,同样也能从门罗的小说中收获到自己的感触。(何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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