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威“象群扑杀”政策:手动天择的保育理性与残酷?
2021-05-08 11:40:37
来源:转角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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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路透社

▌辛巴威“象群扑杀”政策:手动天择的保育理性与残酷?

“人类对野生象群的‘手动天择’…算是残酷的慈悲?”经济状况极为不稳,但自然生态极为丰富的非洲国家辛巴威,5日中央政府正式对外发出“大象过剩”的官方警告,并慎重考虑于年内重启冻结超过33年的终极手段——象群扑杀行动——以控制境内的非洲象数量,避免保护区的生态失衡。当局表示,辛巴威境内的野生非洲象总数早已超过10万头,族群数量恐于年内超过保留区的“平衡界线”;但反对意见却质疑辛巴威政府的保育逻辑,甚至回头怀疑官方之所以放出“重启扑杀”的政策风声,恐与有意扩大“狩猎许可数量”以拯救染疫经济的特殊观光商机有关。

“非洲象的数量真的太多了,保留区的自然生态没有办法一直支撑着野生象群的膨胀。”辛巴威环保气候与观光旅游部长,如此对《彭博社》表示:“象群的数量必须被有效缩减…对此,我们已有各种政策讨论,所有的选项都仍评估——包括33年来都没启动过的‘象群扑杀’在内。”

象群扑杀“在过去”是非洲各国普遍惯用的生态调控手段。尽管从1950年代开始,野生非洲象就一直因为非法象牙贸易,而成为盗猎犯罪的威胁对象,但在国际社会与保育团体的支持下,各国仍陆续开设了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全力在保留多元生态、野生动物观光、与国内建设发展之间寻求三方平衡。

2019年,大象在辛巴威的万盖国家公园寻找水源。 图/美联社

图/法新社

但同一时间,非洲也在60年代的建国独立潮后,迎来了各国的人口成长爆炸期。在人口暴增与经济成长的沉重压力下,人与动物开始无可避免的争夺起生存空间,因至尊体型(陆地最大动物)、巨大食量(每日300公斤)、极长寿命(70岁)、成年后几乎没有天敌的大象,也就因此被人类指定为“手动控制数量”的主要对象。

以辛巴威为例,自从1965年脱离英国殖民后,直到1988年最后一次动手为止,曾5度以扑杀手段作为控制象群数量的终极手段——累积扑杀数量高达5万头,此一数字也等同于当今境内族群的2分之一——同样情形,也发生在大象数量最多的波札那,以及肯亚与南非。

在过去的扑杀行动中,保护区的专家们会在多方评估后,专门射杀象群中的“成年领袖”——由于大象是高度社会化的母系群体,家族关系不仅十分紧密,而且都会由群内最年长的母象“阿嬷”担任最高族长。因此在以前的管控逻辑中,也都会优先射杀“阿嬷象”与其他次位阶的母象群,意图藉此压制被控象群的繁殖能力,使其在“领导层被斩首”的状况下自然降低群体的生存机率。

然而针对象群阿嬷的扑杀策略,随后就出现了难以想像的副作用。因为大象的家庭结构极为亲密,群体文化与社群行为也极度仰赖高龄母象的领导传承。因此少了阿嬷族长与众象之母后,幼象们容易出现了群体创伤后症候群(PTSD),包括易怒紧张、对人类充满强烈敌意。象群的集体行为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甚至出现群体无法判断敌我威胁、无能力与其他象群交流互动的严重状态。

辛巴威的万盖国家公园。 图/路透社

图/法新社

在发现指定扑杀会对残留象群造成严重创伤与行为后遗症后,非洲各国政府与动物专家也陷入了长时间而激烈的伦理与政策争辩。最终,各方才确定了“象群扑杀”的方针原则——象群扑杀,是野象族群控制的“最后手段”;但如果真的得要扑杀,整家族的象群,都得一同被消灭“抄家”。

全家一起死的控制策略,虽然于人类伦理上颇为残酷,但自从90年代以后,非洲各国也几乎不再使用族群扑杀手段——这是因为在全球化全面开展的时代,大草原各国都开始力拼“生态观光”,而壮观的象群活动也成为自然奇景的旗帜项目。因此为了避免国际观光形象遭受损害,在族群控制问题上,各国也转而采取成本较高的“族群转移”(分散象群密度)、“指定绝育”,并配合“合法狩猎观光”的指定商业猎补,以维持象群数量的平衡。

在辛巴威,每年都会释出500张合法的“猎象许可证”供国际观光客竞标狩猎——在合法状态下,观光猎手只能在指定范围、指定条件内射杀指定大象。而每张许可则会因为等级不同,以1~7万美金不等的价格卖出。回馈的金额则再投资回本地的保护区管理、生态保育与反盗猎的武装行动,期待以合理有效的管理方式,达成各种资源与动机的正循环平衡。

谁知2020年,世界遭遇了COVID-19的世纪大疫,不仅非洲各国蔓延严重,原本仰赖的国际观光、甚至合法商业狩猎,全都因为瘟疫来袭而全面停摆。因此在巨大的经济与管控压力之下,辛巴威政府才会从去年底开始大力推销“大象狩猎许可照”的国际拍卖,但金流投资似乎仍拉不上来,因此本回突如其来说要控制族群总数、“不排除重启象群扑杀行动”的政府说法,亦也遭到部份保育组织的动机质疑。

尽管就文化情感而言,要这样扑杀花了那么多心力保育的大象,着实令人难以接受;但过多的象群出现,确实很难不对保留区的有限资源造成压力。但难道没有更合宜的调控作法?或者更永续稳定的保育经济合作吗?不同现实的顾虑,也因此让针对大象的数量控制,成为非洲保育界争执最久、吵得最凶的历史争议。

人象冲突后被麻醉要移出区域的大象。 图/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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