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录:「雄安新区」政策后,我走进了暴风眼中心
2017-04-04 06:55:42
来源:36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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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都能看到的,是房价的迅速攀升,而看不到的,是这个县城原有的样子。

文/图 | 随易

4月1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称,共中央、国务院印发通知,决定设立河北雄安新区。根据规划,新区战略高度与浦东新区、深圳经济特区齐肩;深圳市委书记、市长许勤也在同一天被调离深圳,担任河北省委副书记。

政策出台在愚人节,这个节点成了「雄安新区」政策一个有趣的注脚。社交网路上关于「雄安人」的段子满天飞,大家拿出了娱乐一切的劲头在消费这则新闻和背后的现象。但就像之前所有的刷屏热点一样,关于「雄安新区」的声音、议论越多,就越说明它让人看不清。

我在4月2日来到了雄县(雄安新区当中经济发展最好的一个县城),想要近距离看看暴风眼中心的样子。

 

 

雄县县城街头

今天甭说酒店满了、房费涨了,连吃饭都比之前贵了。

开着电动三轮车拉着我满雄县跑的刘师傅,在得知我的来意后,带着埋怨的语气跟我说。刘师傅是雄县本地农村人,村子距离雄县县城20公里,有套自己盖的房子。「村子里早就有动静了,每个村子都有个检查站,不让建材进去,禁止村民私盖房子」。他虽然知道「雄安新区」的相关政策,但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光是他,雄安新区这片被划出来区域内的人都处于这种一头雾水的状态。

各大楼盘的售楼处早就贴了封条,但售楼处紧闭的大门外还是聚着一大群人。信息在这里飞快地交流,但真假难辨。售楼处门口人群之中,信息量的多少完全取决于你在这个地方停留多久。这里聚集的人目的都是为了套到更多的信息,有记者、有买房者、有本地人,也有纯粹看热闹的。但呆一会你就会发现,信息总是那几条,翻来覆去。

「温泉小镇的售楼处上午还有人,其他地方早就没人了。」

「现在的交易全部转向地下,买方卖方加中介一起去公证处,但据说之后也很难过户。」

「据说那边那个人是房管局的领导,从昨天开始就没事儿总在各个售楼处门口晃悠。」

「现在大一点楼盘的售楼处,旁边都会停辆警车,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

 

 

三轮车司机刘师傅拉着我在雄县几个大楼盘走了一圈,我下车凑过去打探聊天采访,他在一边悠闲地擦车,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但慢慢地,他似乎也被这种情绪传染,也开始凑过来打探:

我村里那个房子没有产权啊,能卖么?要怎么补办啊?」

「两年前,我曾经看过这个盘的房子」,刘师傅带我到「温泉小镇」的时候跟我说。这是今天媒体报道最多的一个地方:新盘,三期还在开发,五证齐全,且环境特别好。刘师傅在这个盘刚开的、一平米3000左右的时候来看过,「没钱,买不起啊」。

同样在两年前,梦莹女士买下了这个盘的一套房子。

梦莹女士并非本地人,但因老公在雄县工作,嫁了过来。而在「温泉小镇」的这个房子是她的第二套房子。「前年的六一我记得很清楚,旁边那栋二期还只是个坑的时候,我买了一套」。但随着小孩出生,她在随后半年内,又买了旁边楼栋的一套房子,那时候房子已经涨到6000左右。

「我朋友跟我说,温泉小镇的房子肯定是稳中有涨」,她为了自己住,没想很多就买了第二套温泉小镇的房子。当晚她急匆匆赶过来就是为了看看那个打了一天电话都没人接的售楼部到底怎么回事:「我第二套房子的合同还在他们那儿呢」

梦莹女士虽然就住在本地,但她是从电话里得知「雄安新区」的政策的。从4月1号开始,她就总接到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也不说是怎么搞来的联系方式,上来劈头盖脸就问「200万现金卖不卖?」。这种电话她接了很多个,开车一路上都在接,她都拒绝掉了。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也不是投资买的房。现在这个政策出来后,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她的这种迷茫且懵逼的状态,和司机刘师傅的不同,但却类似。

 

 

丹丹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雄县女生,和大多数「普通百姓」一样,她是在4月1日晚上通过朋友圈得知的这一消息。媒体报道出的诸多「剧透消息」、提前半个月的炒房团对她来说非常难以理解,「可能我的朋友家人都没这种小道消息吧」。

但对于在保定上班、家在安新(雄安新区的另一个县城)的刘元来说,这些动静、风声早就听到了。类似现在这样的限制从去年就开始了,刘元身边的很多朋友在猜测,也传出了「白洋淀市」之类的说法,「直到中央消息出来我才明白,但跟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兴奋」是丹丹和刘元两个年轻人在得知消息后共同的反应,「感觉不真实」。用刘元自己的话说,「突然间就跟上海、深圳相提并论了,太不真实了,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突然告诉我地下的东西也能上天了」。丹丹想得美那么多,觉得自己作为「大雄县」人,特别自豪。但刘元则没那么乐观:「这个破地方,能发展起来么?我觉得有点悬」。

两个人都没去过上海或深圳,对大城市的了解全部来源于网络——「很繁华,有很多高技术人才,房价很贵」这是刘元对于上海深圳的印象和全部了解。丹丹则是在期待,等雄县变得如上海深圳般繁华之后,自己就不用总发愁没时间去大城市看看了,「可以有很多机会接触很多新事物」——对大城市的向往和憧憬以这种方式自己「找上来了」。

刘元则更多得处于一种焦虑之中:是否要选择回家,回到安新。和他同样焦虑的还有他的很多在外地打工的朋友。原本因为清明扫墓回到老家,政策一下子突然出来,所有人都在犹豫是否要回来。「我不知道能不能发展成上海深圳那样」,但他更关心的是「我是不是有机会能买辆跑车了?」

 

 

处在全国人民关注、舆论中心位置的「雄安新区」,似乎就像龙卷风中心一般平静。

雄县城中有个湖,湖边有人悠闲地打着太极,几个初中小女生拿手机播放着宋冬野的《鸽子》发呆, 男孩子们则趴在地上玩拍纸片,湖边小摊小贩摆起了一长溜摊位。到了晚上,整个县城大小酒店全部爆满,酒店店员笑呵呵地调侃外地涌来的各路人等,好像这一切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1万每平米、400万现金、2000一晚的住宿…这些数字和雄县本地生活的人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日子还是照常过。他们唯一关心的事,是司机刘师傅说的:

我常去的小饭馆,平时10块钱一份的土豆丝,现在要15块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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